第10节(2/3)

“我哪懂这些。”谢无笑音短促，又一睇那青苔满布的墓碑，“要骂就骂，尽兴而为。”

转回来，她举目望去，偌大的一片院，一难望尽。院中石碑林立，葬着许家数代人。四周围还有房舍数间，想来除了守陵人的住，应还有祠堂、佛堂一类的地方。

一旁，孙旭恭恭敬敬地将一只沉甸甸的蓝布兜到谢无手里，谢无垂眸扫了：“没味？”

“笃笃笃”三声，里应起一句：“来了”。等了两息，院门就打了开来，一小厮睡惺忪：“您是……”说话间视线一转看见谢无，周顿如电般打了个哆嗦，慌忙将院门打开，在门边噤若寒蝉地跪地：“谢谢谢谢谢谢……”

温疏眉心生惊异，杏目圆睁。谢无沉回思，又续：“便是不转世也不算完，他葬在这里，便会许家的福德、孙寿数。除非……”

温疏眉哑然。边随他径直往里走边回，便见那小厮哆嗦着叩了个，拾起碎银，一溜烟地跑门房里，地阖上了门。

可见谢无的名声真是不怎么好。明明在赏人，还是让人跟见了鬼似的。

温疏眉直看得困惑：“怎么成了这个样？”

谢无啧声：“许至儒过五七那天，闭关已久的邱玉真人了关，山途经京城，见京城上方妖雾环绕，就寻了来。一直寻到许家，告诉他们许至儒原是邪所化，如果好端端转世，必还会投生在许家，搅得许家世代不得安宁，直至人丁凋敝，绝了后才算完。”

孙旭缩了脖，面难：“小的各家问了一圈，臭了的没人留着。”

许氏一族的祖坟。

他顿了一，中了笑：“除非无人供奉，任这墓风雨淋。如此失了香火，他在间便修不了行，时间久了，只得改投别家去，许家自可破局。”

“知。”温疏眉。当今天的得人里，邱玉真人是数一数二的。

她于是在心里骂了

他昨日那句“许至儒的坟草都三尺了”，让她恍神间想到了荒山间的孤坟。现见了这样的院，想想便知这才正常——许家也是京中大族了，接连几代官厚禄，祖坟自会修得像样。

这块碑底埋着她最怕的人，她四年来最挥之不去的噩梦。现在她站在这里，看着那被青苔攀爬的名字，依旧觉得刺。

温疏眉薄一抿，转过，直视过去。

落地站定，她抬眸一看，面前是一方青砖规整的院。

“罢了。”谢无淡声。孙旭松一气，躬一躬，转而行至院门前，叩响门环。

谢无瞧了瞧，带着她直奔西北侧，轻车熟路的样。她不禁诧异，不懂他缘何对这许家祖坟如此熟悉，到了近前一看才知，原是不必多么熟悉，实是这许至儒的墓太显了。

她忍不住地追问谢无：“这些说法是真的？”

好，收回他手边的屉里，也跟着车。他回过来扶她，她迟疑了一，到底把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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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并不忌讳什么，直接倚到了侧旁的一块墓碑上，抱臂轻笑：“你知邱玉真人吗？”

——整个院里，各墓边都净整洁，唯这一，偏像久无人烟的样。墓边杂草丛生，石碑上也攀了青苔，遮了原本心篆刻的字迹。

谢无笑意懒懒，揽着温疏眉走上前，迈过门槛，一枚碎银掷到了小厮跟前：“不谢。”

他打结，“督主”两个字半晌都没说来。

温疏眉直听得心生敬畏。诸如这般的神鬼之说，她儿时也听过些许，亦知得凡婚丧嫁娶一类的大事，有些脸的人家大多要请人来择个吉日。但她对这些素来都只是将信将疑，如今见这样一座坟因为这类说辞成了这般模样，心中大是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