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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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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的静默后，君玄悄然坐得笔直，凌厉的凤扫向连澜清，将军恐怕不知，秦景原是个孤儿。十一年前，是我把他带回了军献城，也是我让父亲领着他拜施老将军为师，教他武艺兵法，甚至连终我都托付给了他。若不是父亲骤然降世，四年前我就已经是他的妻。连将军，我待此人有救命之恩，相助之谊，结发之qíng。他十年的命都是我给的，为何我不能问！

十年前连澜清受皇命潜大靖边，却在沙漠里遭遇沙盗抢劫，临死之际是领着商队路过的君玄让侍卫救了他。君玄把奄奄一息的连澜清带回军献城君家照顾，足足了半年才养好他的伤。

为何不能问？

君楼里，烛火明灭，茶香缭绕。楼外街里时远时近的打更声传来，在安静的夜晚里格外清晰刺耳。

君玄说得不错，他的命都是君玄给的，她有什么不能问？

君玄，你想知什么？秦景的份？还是

连澜清木然地看着君玄那双近在咫尺满是悲凉的睛，陌生的寒气毫无预兆地涌四肢百骸。他想抬手抹掉君玄

连澜清突然想起，在北地风俗里，只有送故友亲眷土时才会洗尽铅华，白衣着。

如果他还活着，我只想问问，为了泼天的权势富贵也好，为了难以释怀的血仇也罢，他这一切的时候，为什么不想想施老将军十年教养之恩，为什么不顾念和他同生共死浴血沙场的袍泽，为什么忘记了和我相濡以沫的诺言，他打开城门的时候

她的挽袖拂过桌面，那素白的颜和城破之后挂满全城遮天蔽日的白幡一般无二。

这一年，我无数次想过他到底是谁，到底为什么叛国？到如今，我都不想知了。君玄立起的刚qiáng笔直，但声音却止不住地细细颤抖。

君玄的声音猛地，一只手指向窗外暮笼罩安静祥和的军献城，为什么不睁开看看他后这座生活了十年的城池和亲手护的一方百姓！

君玄凛然的目光让连澜清无法直视。

连澜清宁愿自己今晚没有来过君楼，宁愿和他心心念念的人再也说不上一句话，宁愿永远喝不上这杯君茶。

一年前亲手打开军献城城门的那一日起，他就不该再回到这座城池，不该再奢求见到君玄。

到如今，或许他能为她的，不过是以连澜清的份，给她几句回答，让她忘记她生命里曾经现过一个叫秦景的人。

不是。君玄抬首，在连澜清惊讶的目光中用手撑起俯向他。

我确实识得此人，他不过是个大靖亡将，叛国在先，背信在后，且已故去，你何必再问？连澜清断然打断君玄，开。

君玄声声质问，到最后，只化成了一句。

表qíng，只能听见她的声音。

连澜清复杂的神qíng，着额角，低低问：是想问他为什么会背叛大靖，引兵城吗？

为什么？恍若未听到连澜清所言，君玄打断他，只低低吐这三个字。

将军想必听说过，我以前定了一门婚事，那婚之人是这军献城的副将秦景

秦景背叛大靖引北秦军城连大靖百姓都知，他一个北秦统帅难还能推诿说不知此人？明明知晓如此回答会让君玄怀疑，但他仍然不愿在君玄面前提起被他亲手掩埋的自己。

连将军，如果你是那个死了的秦景，能不能告诉我，这十年光景十年恩义对他而言，究竟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