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一聚拢的雾气,可却发现,连挪动指尖的力气他都没有他不敢,也早就没有资格了。
这么些年,连澜清以为他这一世活着的时候再痛苦也敌不过父亲战死族人被诛的那一夜。
明明这十年他都在告诉自己,他没有错,他本就是为了摧毁施家踏平军献城而来。可在君玄声声质问,他连一句可以为那个可怜的秦景辩驳的话都没有。
他是连澜清,生而为北秦战士,他为了北秦王朝、百姓和他连家这一切,有什么错?十一年前大靖不也在景
城掀起腥风血雨,他连氏满门不也惨遭施家军屠戮,以
还
以牙还牙,他到底有什么错?
这些年,他面对着施元朗和君玄时,一日又一日地如此告诉自己。
可现在,对着君玄的睛,连澜清只想逃。
为了复仇,他选择了欺瞒背叛,忘恩负义,血染城池
就算他告诉自己千遍万遍,也不能否认他就是秦景,秦景就是他。
他无愧故土家国,可却利用了施元朗慈父之心、君玄慕之意,袍泽生死jiāo付之信!
连澜清垂,看着自己缓缓摊开的手,明明洗的gāngān净净,他却仿佛看见上面染满了军献城数万百姓
上磨灭不去的血渍。他神
中的冷静自持一
碎裂,
角染上了血丝。
他终是没有抑制住,沙场上从不退却的影竟微不可见地颤抖起来。
罢了。我问这些gān什么,将军不是他,又怎么能告诉我答案。
落针可闻的二楼大堂里,低低的自嘲声传来,俯在上空的影骤然
离,素白的衣袍从余光里拂过。
夜已,茶凉了,君
楼不留外客,将军请回吧。
只是多了一光亮,连澜清却像突然活过来一般兀地抬
朝声音消失的方向看去。他低低
着气,即使láng狈到了这般境地,他也想再看看君玄,或许这场战争之后,他们此生不能相见。
温柔的月光从大堂端的窗
倾泻而
,洒满整个楼阁。
君玄慢慢行着朝楼阶转角而去,她走得很慢,就好像每行一步就在斩断一段过往和牵绊。
在君玄即将转过墙廊走楼阁的那一瞬,不知为何她突然停
侧脸朝连澜清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