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3/3)

“好一个‘没有证据，便是最好的证据’，晏某自知力量单薄，复仇之事无异于蚍蜉撼树，故而选择最薄弱易攻的殿作为突破，未料却是作茧自缚，自取其辱。”

晏行哑然失笑：“晏某认罪服输，只恳请殿放过那名认罪的侍，他是被替罪，并未真正杀人。还有隔杖刑的家眷，她们是无辜的。”

说罢，他拢袖躬，一礼。

纪初桃知，株连之罪，始终是晏行心中不能言说的旧痛。

她一气，吩咐拂铃：“去将她们带过来。”

不稍片刻，拂铃将隔受刑的“女眷”都领了过来，但乎意料的是，她们都是婢假扮的，且行动如常，本连一发都未伤着。

晏行失神了片刻，很快反应过来：“所以，殿只是在戏给我看？”

纪初桃怎么可能真的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杀？

不过是赌一把晏行的人，无奈此策，佯装迁怒用刑，他自阵脚罢了。

“抱歉。”纪初桃哑声，为自己最讨厌的、玩人心的计谋。

晏行非但不生气，反而显轻松的样，摇首：“该歉的是我，当我选择借殿之手复仇时，就已然背叛了殿。今日一切，皆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只是幸好……”

“幸好什么？”纪初桃问。

晏行温声：“幸好殿，守心如初。”

晏行被侍卫带走时，纪初桃终是没忍住，一气唤：“裴行！”

“裴”是晏行改换面前的本姓。

晏行顿足，微笑着回首，一袭儒衫飘飖，仿佛自己要去的不是牢狱，而是山阔的自由之地。

“你后悔吗？”纪初桃忍着酸楚问。

“不悔。”晏行以折扇抵着颌，仰首望着叶切割的天空，“尘埃落定，七年了，这是我最轻松的一刻。”

……

纪初桃没有将晏行给刑，而是关在了自己府中的杂房中。

晏行是她亲手抓的，但她却没法亲手置他。

一整日，与理不住拉扯着纪初桃的思绪，使她心绪难宁。

当年大为稳定朝局，不得已听从尚是侍御史的刘俭之建议，置了反对女辅政的陆老满门。

而陆老门生晏行又为了报师门之仇，蛰伏数载，借纪初桃的令牌杀了刘俭。以此让朝臣看到天并非懦弱，亦撼动了大的政权。

为国，为恩……这场博弈中，似乎谁都没有错，可是又谁都不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