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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拜天地——”

外面鸦雀无声，瑞王府的姻亲们笑容凝固，面凝重，直勾勾盯着陈靖。

“二拜堂——”

“大哥，嫂嫂，我不能与静娴成亲，”陈靖两手抱拳，重重躬一拜，“我不能害她一生。”

司礼官轻咳一声，震声重复一遍：“夫妻对拜——”

一刻风云骤变，桌上用作备礼的红剪被陈靖抓来，一把剪断牵红。

静娴一言不发，沉默躬等待。

数年前他才从林中脱险回来，得知府中有诸多人，他对大哥怒目而视，说大哥若在外面勾三搭四，便是恩将仇报，便是对不起嫂嫂。

如此重复三遍，吉时将要过去，司礼官汗如雨，悄悄拿布巾拭，不知如何台。

静娴低眉顺弯腰，红绸垂落来，陈靖定定立着，脊背如苍松。

成亲当日府中闹非凡，即便陈靖执意要求一切从简，世家们每家派一人，都将府宅挤得人满为患，陈靖被人伺候着换上大红吉服，骑上大，在府上绕过两圈，静娴披红绸走轿，被侍女搀扶迈过门槛，与陈靖分立左右，共同站在兄嫂面前。

“胡闹！”陈瑞目眦尽裂拍案而起，瓷碗应声而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如此放肆！”

卷裹而来，将他拢在其中，他跪在蒲团上面，久久不愿起，年幼时他厌恶受人教，一门心思想要大，想要自己的府宅，以为有了府宅，诸多困难便迎刃而解，如今才知这些不过是自欺欺人，随着他年岁渐，缠在他上的束缚愈来愈，桩桩件件如同巍峨山，将他压至谷底。

兄嫂红光满面，喜气盈盈，外面人声鼎沸熙熙攘攘，不少人推推搡搡，探看向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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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靖转过半，看着静娴穿着绣鞋的小脚，那脚面不盈一握，仍是孩童模样。

红绸随风而落，静娴惊得后退半步，稍稍拉开盖，犹豫望向对面。

此番若拜便算礼毕，静娴了他家族谱，生是他陈家的人，死是他陈家的鬼，他对她毫无，她却要谨言慎行，兢兢业业持家里，一位贤妻良母，从此抛弃烂漫天真。

喜堂登时作一团，府里众人听到风声，纷纷聚到喜堂外面，陈靖府宅里的家臣鸿石策而来，被前状况惊住，他不想破坏将军大婚，可府中形势危急，由不得他左右为难，他奋力挤开众人，冲礼堂跪在陈靖面前，膝盖砸在地上，砰一声凿重响：“军令急，鸿石有要事禀告将军！”

“夫妻对拜——”

陈靖松开掌心，红绸随风而落，在火盆里燃烧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