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2/4)

正值夜人静之际，挑胡同灶大院儿的邻居都在睡觉，听得堆房垮塌全惊醒了。人们跑来看的时候，只见二嫂躺在地上吐白沫，二哥则坐在墙角两发直，小孩正在屋里哭。他家门的砖挖开了几块，泥土中是个破旧的木盒，里边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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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听到响动，也跑到前边看闹儿。等到邻居们都散了，我回到屋中躺来，想

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外之，问题是乡的烟土太次，不能跟东印度的级锡盒烟膏相提并论，让他不难受，完了更难受。久而久之，边值钱的东西全拿去换了劣质烟土，家徒四，穷得屋里的耗都搬了家。勉维持到1966年腊月，古爷一看实在不行了，自己完最后一大烟，闭上吞大烟油，死在了西南屋。

二哥和二嫂起了贪心忘了怕，打开木盒往里看，但是凑得太近挡住了月光，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二哥伸手往木盒中一摸，有鼻有的，什么东西这是？

另外，挑胡同的黑狗并不是三姥姥所养，那是条没主家的野狗，只不过三姥姥心善，自打搬到挑胡同以来，时常舍给黑狗一些剩饭，它也不在院儿里住。左邻右舍你一言我一语，一致责怪二哥两：“不知你们俩中了什么邪，居然信了‘瞎话张’的鬼话，三更半夜不睡觉在门挖坑，搅得犬不宁，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邻里之间该当和睦相，谁也没把谁家孩扔井里去，能有多大的仇？犯得上用李树压死人家一家老小？说句不好听的，你们两这么，可够不上一撇一捺！何况‘瞎话张’的话你也真敢信？那位爷满嘴跑火车，飞机上伸小手——胡了天了，来一个坑一个，谁信他的话谁倒霉！”

二嫂也吓坏了，一气没转上来，直地往后倒去，不巧砸垮了堆房的棚。

二哥吓懵了，当着左邻右舍，该说不该说的话，他全给说了来。

天上的月光投来，盒中显一张灰白的小脸，像抹了层石灰似的，蹙目攒眉，状甚可怖。木盒仅有常见的鞋盒大小，不知谁在里边了个枯的死孩，上都了。

邻居们这才知二嫂听了“瞎话张”的主意，半夜在门前挖坑李树，要压死对门的三姥姥一家。三姥姥站在院儿里，听到二哥的话，气得一扭了屋。二哥又说他挖坑挖一个死孩，要多吓人有多吓人。大伙打起手电筒，低着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二哥所说的死孩。再问二哥，他说他看到三姥姥家的黑狗将死孩叼走了。邻居们听完无不摇，都认为二哥胡言语，当不得真。

二哥浑是嘴也分辩不清，又让邻居们说得抬不起。二嫂则惊吓过度昏死过去，缓过来时如同了气的球，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邻居们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抱怨几句后各自回去睡觉了。

【4】

打那开始，西南屋始终空着没人住，直到二哥一家三搬来。听人说西南屋三十年前死过一个大烟的孤老，两心里未免不踏实。不过也没看见屋里有不净的东西，两提心吊胆地住了两年，过得还不错，二哥开租车的收也说得过去。此时在门挖个盒，两没往别想，以为是古爷死前埋的财宝，木盒中很有可能放了金条银元。看来富贵贫贱，各有其时，该你发财了，扫地也能扫狗金，正所谓“人走时气走膘”，一旦时运到来，城墙都挡不住。

俗话说：“腊七腊八，冻死俩仨。”那是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候，等到人们发现古爷好多天没屋，叫门他不应，推也推不开，只好撞开门去看，但见古爷一扎在上，两手挠墙，抓了好几条血痕，尸已经冻透了，五官扭曲，四肢僵，抬走时仍保持这个样，再也掰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