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3)

“站住！别过来！你嘴里香的是怎么回事？”

那香乃是西域贩来的贵重香料，只有大、波斯、三佛齐和细兰诸国产，香馥郁，久不散，因形如丁字，又唤丁香。前朝汉代，恒帝曾以香赏赐边侍中，令其上朝前在中，以驱臭，后来在朝臣中蔚然成风，成为上朝必需的礼仪。大凉君臣，也皆以香为风尚。

李重耳虽然洁，却并不留意香料，自恃也没有臭，从来不大取用香。前几日父亲神宗李信刚刚赏了一斤香，新鲜运到，一时好奇，就噙了一颗来打架，不想还未待走到近旁，已经被那乡野小儿闻来。

“快吐掉，快吐掉。”莲生已经退到场边，随时准备足奔逃：“小爷就是受不了香的玩意。大好男儿，娘们儿唧唧的着一颗香……次是不是还要香粉来！”

辛不离双手连摇，拾起掉落在地上的书卷：“没事，没事，阿娘放心吧。”

上月与那韶王殿打的第四场架，李重耳刚刚走九婴林那片空地，便已经被她发现异样，当即大手一挥，将他与霍衿二人，遥遥阻于数丈之外。

“你现在认识多少了？”

“喂，这是对你阿爷说话的气么？”

“辨识一千七百八十五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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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差得有多远，是甘大街到云龙门那么远，还是敦煌到波斯那么远？”

这小妹不知中了什么邪，忽然定地要去甘家香堂工。素知她生执拗，立的志向就一定要实现，虽然搞不清这志向的来由，也只好倾力帮她。只是，听起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什么香？”

当然碍事。

“甘家香堂人人都会！”莲生赌气地翘着嘴：“我底薄，是差得远了，但多功夫，也不见得就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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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幼嗜香，莲生对于香气，其实有着非同一般的。旁人是过目不忘、过耳不忘，她是过鼻不忘。无论什么稀奇古怪的香臭，只要她嗅过，便都铭于心，随时可以翻查。就算是极其细微的，常人留意不到的气味，只要掠过她的鼻端，也立时被她发现。

形，渐渐消失在幽的走中。

“谢谢婶娘！”莲生忙不迭地跪直，毕恭毕敬地施礼：“嘻嘻，我都闻见啦，还有腌荠菜和醋粥！都来啦，我最喝醋粥！……”

李重耳漫不经心地扁扁嘴：“乡野儿，不识得贵重宝贝。”

太碍事了。

辛陈氏嗔怪地瞪了他一，瞬间转了一脸慈的笑容，望向辛不离对面的莲生：“莲生，等会儿别走了，一起吃饭吧？婶娘蒸了菜饼，还有……”

李重耳虽然满腹的不兴，但打架事大，手难忍，终于还是吐中的香，随手丢到数丈之外。“你才娘们儿唧唧！这样在意一颗香，半里地外便闻来。的那是什么鼻？……”

李重耳眉一扬，诧异地伸开双掌，凑在嘴边呵了一，努力闻闻气息：“这么远都闻得到？圣上这回赏赐的香，可比以往郁得多啊。”

“……三十多了。”莲生闷闷低。“是差得远了。”

“来，看

“吐掉吐掉。”莲生定地挥着手臂，态度不容置疑：“吐远些。以后来打架，不准带香料。”

辛不离沉片刻，清澄的眸闪动，神相当复杂。

李重耳不明所以，反而越发起劲地起香来，白皙的面颊一鼓一鼓，挑衅地吐着：“你的规矩还真奇怪。个香有什么碍事？”

“你……找打！”

闻到郁香，莲生就要现原形了。

为保万全，每次和李重耳约架，都约在这空旷无草的场里，免得不小心被熏得现了女。这香虽然不是草，但香气之郁，远胜寻常草百倍，莲生绝对抵御不住。若不是老远便闻了来，待到比武中途，李重耳嘴一张，气如兰，莲生在拳脚奔袭的途中霎时间化为女，明眸皓齿，纤腰一握，罗裙凌空飘飞……那是什么形？画面实在太，简直不敢想象。

辛不离的失声惊呼，吓得正在院中蒸饼的辛陈氏都忙不迭地跑过来，持着炊勺探门：“七宝，怎么了？”

“哼……也没太远。”

待得阿娘离去，辛不离方才镇定了心神，瞪圆一双乌溜溜的，半信半疑地盯着莲生：“人十四条经络，四百多个位，我记了半年多才记熟，要记住一千七百八十五香料，还需要一一辨识，怎么可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