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杀刘畅惧罪请师 系郅寿含冤毕命(3/3)

以死瞽言，非为寿也！忠臣尽节，以死为归，臣虽不知寿，度其甘心安之，但不圣朝行诽谤之诛，以伤晏安之化，杜忠直，垂讥无穷！臣敞谬与机密，言所不宜，罪名明白，当填牢狱，先寿僵仆，万死有余！

窦太后接阅敞书，才命减寿死罪，谪徙合浦。寿愤不生，竟致自刎；家属幸得免徙，仍归西平故乡。寿即郅恽，郅恽事，见前文。窦宪既害死郅寿，气焰越盛，且因启行在即，越摆大将威风，颐指气使。三公九卿，也有些看不过去，因联名上书，谏阻北伐。接连奏了好几本，终不见报，太尉宋由，未免惊疑，不敢再行署奏，诸卿亦多半退缩。唯司徒袁安，司空任隗，还是守正不移，甚至免冠朝堂，极力固争，仍不见从。侍御史鲁恭，素怀忠直，因再详陈利害，抗疏切谏：

陛亲劳圣恩，日昃不，忧在军役，诚以安定北陲，为民除患，定万世之计也。臣伏独思之，未见其便。社稷之计，万人之命，在于一举。数年以来，秋稼不熟，民不足，仓库空虚，国无储积；又新遭大忧，人怀恐惧，陛方在谅，读如暗，天居丧之名。三年听于冢宰，百姓阙然，三时不闻警跸之音，莫不怀思皇皇，有求而不得。今乃以盛之月，兴发军役，扰动天，以事戎狄，诚非所以垂恩中国，改元正时，由及外也。万民者，天之所生；天其所生，犹父母之其，一有不得其所者，则天气为之舛错，况于人乎？故人者必有天报。昔太王重人命而去邠，故获上天之祐。夫戎狄者，四方之异气也，蹲夷踞肆，与鸟兽无别，若杂居中国，则错天气，污辱善人，是以圣王之制，羁縻不绝而已。今边境无事，正宜修仁行义，尚于无为，令家给人足，安业乐产。夫人乂于，则和于上，祥风时雨，复被远方，夷狄自重泽而至矣！盖以德胜人者昌；以力胜人者亡！今匈为鲜卑所创，远藏于史侯河西，去数千里，而乘其虚耗，利其微弱，是非义之所也！前太仆祭彤，远外，不见一胡而兵已困，白山之难，不绝如

这篇奏章，也好算是痛哭涕，说得激切，偏窦太后骨，置若罔闻，鲁恭亦只好罢论。唯鲁恭颇有异政，脍炙人。他系扶风郡平陵县人，童年丧父，哀毁逾成人，嗣太学习鲁诗，讲诵不辍，因此成名。章帝初年，召恭至白虎观讲经，为太尉赵熹所荐举，拜中牟令，专务德化，不尚刑罚。邻境有蝗虫为灾，独不中牟界。袁安方为河南尹，恐传闻失实，特遣掾属亲往视，果然不谬。恭与亲偕行阡陌，并坐桑，见白雉过集座前，适有童儿在侧，亲顾语童儿：“何不捕执此雉？”童儿笑：“雉方怀！”亲不待说毕，瞿然起立，向恭告别：“我奉公到此，实觇君政绩，今虫不犯境，便是一异；化及鸟兽，便是二异；我若久留，反劳贤令供给，多致不安，请从此别！”言讫自行，返报袁安，安亦大为惊异。嗣又闻得中牟署，生有嘉禾，乃即奏报朝廷，极言恭以德化民，屡迓天庥。章帝因征恭阙，擢为侍御史。后人尝称鲁恭三异，作为碑。小亦有诗赞：

鲁公德政起中牟，阖邑兴仁俗不偷；

草木昆虫皆沐化，一时三异足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