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狩 第75节(4/4)

前嫌，仍旧客气地比手，“左相请坐。”

裴直没有坐，忽地单膝跪了来，“殿，臣有机密，冒死向殿谏言。”

凌溯一看便知了大概，探手虚扶了一把，和声：“左相言重了，有什么话只说吧，不必如此。”

裴直直起，却是满脸忧思，拱手：“昨日中贵妃忽然差人向臣传话，告知了臣一桩惊天秘闻，商王于明夜时，趁两衙禁军换时发起突袭，杀东。臣听后，惊得一夜未睡，虽说贵妃是臣胞妹，商王是臣外甥，但臣更是大历忠臣，不敢与之同合污。我与殿，或说与辛相，政见上多有不合，这也只是个人思辨难调，无伤大雅。但这等谋逆之事，臣实不敢参与，得知消息后立时便想来回禀殿，也请殿防备，万不可掉以轻心。”

这番话说完，他如释重负，反正已经到了这样地步，就算事后太罢免了他的官职，也比全家罪要。

若说实话，他当然盼着凌冽能登，到时候振一振裴家的门，也与那些百年望族论一论短。但如今看来，凌冽实在过于鲁莽，羽翼未丰便想飞，到最后无非摔个粉碎骨，自己却不敢陪他冒这个险。

现在投诚，但愿还来得及。

他小心翼翼查看太神，见他眉目间竟没有半丝忧虑，仿佛一切早有预料似的，心愈发庆幸自己得对了。

凌溯呢，听了他的话，慢慢颔首，“左相护持正统，有大义灭亲的决心，令孤很是敬佩。不瞒左相，三郎不服孤这阿兄，孤由来知，但没想到他竟对孤有如此的成见。至亲手足，一定要闹得你死我活才甘心吗？孤实在不明白，儿时的义去了哪里，战场上同生共死的义又去了哪里。”

若要论这个，裴直也心虚得很，总不能说权势诱人，换了谁都会心动吧！只得掖着手，唯唯诺诺是，再三祈求殿宽宥，顺便表明立场。

凌溯说：“左相的心意孤已知悉了，放心，孤不搞连坐那一，左相大可放心。但此次变故事关重大，孤这里自有应对，不希望打草惊蛇，左相明白孤的意思吧？”

裴直连连是，他自然对太的计划心领神会。凌冽糊涂，正好犯在他手里，他不想这样的大好时机因走漏风声而断送，就让凌冽以为他不知，到时候请君瓮，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凌溯温煦地笑了笑，“左相回去吧，别看我这东铁桶一样，其实也有他们安的线，要是被一状告到贵妃那里，左相就里外不是人了。”

裴直心颤了颤，暗他其实什么都知，这样不动声捺到今日，确实谙储君的韬光养晦之。

拱手揖，他叹息着退了崇政殿，接来三郎会如何，不得而知，裴家会何去何从，也不得而知，一切都听天由命吧！

这厢凌溯独自在殿坐了好久，虽然早就知凌冽有夺嫡的野心，但没想到，自己一步一步引领，他果然就急不可待了。

但凡还顾念一兄弟之谊，就不应该这样。大历建朝不过半年罢了，半年是鬼是人就现了原形，实在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