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锦城（四）(3/3)

吕越一手捂着腹，一手以木拄地，一瘸一拐地走。

“你不是给献贼杀了吗？”张敢先让兵士送来担架，抬受伤的吕越上去。

吕越涩声：“小人运气好，躲过了要害。”说着话，边一串俘虏经过，蓬跣足的张文秀正看将过来，两人稍一对视，各自偏过去。

王来兴、张敢先、万年、刘佳胤、三谭等在芒溪聚齐，此战各方清汇总，斩得西军兵士首级二千三百余颗，俘虏一千余人，另有数百或是溺死河中或是逃散山林难觅踪迹。将帅方面，“西王”张献忠以，或俘或杀或降，几无遗漏。

有关千余俘虏的安置问题，覃奇功向王来兴建议就地取材，将这些驰骋多年战技不俗的西军将士重新整编为一支军营，以弥补当前赵营缺少军的短板。王来兴对他的建议表示认可，决定派人传信给赵当世汇报此事，另外推举了任职的军官人选。

其中统制坐营官的人选争议较大，因为王来兴想将吕越推上去。

王光英就此事反对：“吕越新降，难以服众。且有伤在，不宜带兵。就算要任用献贼旧将，比他地位的人大有人在。”

一向和顺善于纳谏的王来兴态度却持自己的看法，：“吕越新降，难以服的是我等赵营老人，他在献贼手效力多年，职位不低，驾驭起西营旧正堪其用。”接着又，“上的伤可以养好，但若心有欠缺，则难以弥补。环顾西营投诚诸将，论为人的仗义、论对我赵营的忠勇，无人能其右。”

覃奇功知其心意，也言：“咱们把人提到主公那里，如何安排，还看主公裁断。”

这么一说，诸将复无言语。

王来兴私找到覃奇功：“覃先生，我推吕越，一是他舍己为人的刚毅品，二是心中多少对他有些亏欠想找补找补。我这样，合适吗？”

覃奇功正颜应：“为将帅者，首先要考虑全军及大局，这这一上，个人的安危品行均可忽略不理。但是大局已定，岂能良知泯灭不分好歹？吕越为我军的牺牲，有大义之风，于于理，他都值得受这统制坐营官一职。”

王来兴若有所思，答应。

覃奇功微笑续：“统帅无，是迫不得已。但人还是要有人味，方能聚拢人心。”

王来兴亦是朗笑：“受教了，有先生在边，受益良多。”

大军整顿完毕，开回城外营盘。次日一早，王来兴便传令带上张献忠。

寒冷天气，材大的张献忠上赤，被手腕的麻绳捆绑成粽也似。绑了一整夜，绳索勒淤血青紫清晰可见，他只松松垮垮绑了个巾，略微发黄的发及胡须早没了往日狮虎般的气势，反而萧索如枯草枝，令他更显颓丧落寞。

王来兴看着张献忠许久，张献忠站立不言，双目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