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梁武代齐(5/6)

亦不自东昏始。《纪》言帝初任徐世檦为直，凡有杀戮，皆其用命，后稍恶其凶，遣禁兵杀之，然则帝所用小人，或且自除之也。要之，史于帝之所为，皆附会为罪状；明明人所共有之事，于帝则指为罪大恶极；此真所谓文致。然其锻炼并不甚工。如云：帝尤惜金钱，不肯赏赐，茹法珍叩请之，帝曰：“贼来独取我邪？何为就我求？”后堂储数百榜，启为城防，帝曰：“拟作殿，”竟不与城防巧手，而悉令作殿，昼夜不休。又御府细作三百人仗，须围解以拟屏除。金银雕镂杂倍急于常。此岂似能守围城者之所为？且与他诸奢侈之事，何由相容乎？帝之，盖颇近材武；（《南史·纪》言：帝甚有力，牵弓至三斛五斗。能担幢。初学担幢，每倾倒，在幢杪者必致踠伤。其后白虎幢七丈五尺，齿上担之，折齿不倦。始骑，未习其事，俞灵韵为作木，人在其中，行动退，随意所适，其后遂为善骑。皆可见其材武。围城之际，被大红袍，登景楼望，弩几中之，亦非怯弱者所能为也。）而其作事，亦能以赴机，（《纪》云：明帝临崩，属后事，以隆昌为戒，曰：“作事不可在人后，”故委任群小，诛诸宰臣，无不如意。案此亦由以近事为殷鉴使然也。）故宰执竟为所斩艾。然方镇又相继背叛，荆、雍厚集其力，合从缔，则其势实有不易抗者，帝之亡，亦非战之罪也。遥光之死，罪不及孥，宝夤见胁，亦遭宽释，宝玄、昭胄，则固罪有应得也。崔慧景之败也，收得朝野投宝玄及慧景军名，帝令烧之，曰：“江夏尚尔，岂复可罪余人？”其措置实颇有思虑。郢、鲁二城，死者相积，竟无叛散，时以张冲及房僧寄比臧洪。席谦镇盆城，闻梁武兵东，曰：“我家世忠贞，陨死不二。”为陈伯之所杀。（《齐书·张冲传》。）仙琕为豫州刺史，梁武使其故人姚仲宾说之，仙琕斩以徇。梁武兵至新林，仙琕尚持兵于江西，日抄运漕。建康陷，号哭经宿，乃解兵归罪。

凡此效忠者之多，固不必悉由东昏之善用，然亦可见其非不可辅。加湖未捷之际，西师实颇蹈危机，一时败亡之君，支持危局，未有若是其凝者，正未可以成败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