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各地方风气(3/5)

俗亦同。然数郡川泽沃衍，有海陆之饶，珍果所聚，故商贾并凑。其人，君尚礼，庸庶敦庞，风俗澄清，而教隆洽，亦其风气所尚也。豫章见第三章第九节。之俗，颇同吴中。其君善居室，小人勤耕稼。衣冠之人，多有数妇，暴面市廛，竞分铢以给其夫。及举孝廉，更要富者。前妻虽有积年之勤，女盈室，犹见放逐，以避后人。俗少争讼，而尚歌舞。一年蚕四五熟。勤于纺绩。亦有夜浣纱而旦成布者，俗称为鸣布。新安、（今安徽歙县。）永嘉、（今浙江丽县东南。）建安、（今福建闽侯县。）遂安、（晋新安郡，见第四章第三节。）鄱、（见第四章第三节。）九江、（今江西九江县。）临川、（见第七章第一节。）庐陵、（见第三章第九节。）南康、（见第七章第五节。）宜，（见第十三章第八节。）其俗又颇同豫章。而庐陵人庞淳，率多寿考。然此数郡，往往畜蛊，而宜偏甚。其法：以五月五日聚百虫，大者至蛇，小者至虱，合置中，令自相啖，余一存者留之，蛇则曰蛇蛊，虱则曰虱蛊。行以杀人。因人腹，其五藏。死则其产移蛊主之家。三年不杀他人，则畜者自钟其弊。累世孙，相传不绝，亦有随女嫁焉。宝谓之为鬼，其实非也。自侯景后，蛊家多绝，既无主人，故飞游路之中则殒焉。自岭以南二十余郡，大抵土地，皆多瘴疠，人尤夭折。南海、趾，各一都会也，（参看第十六章第二节。）并所近海，多犀象、玳瑁、珠玑、奇异珍玮，故商贾至者，多取富焉。其人并轻悍，易兴逆节。椎结、踑踞，乃其旧风。其俚人则质直尚信，诸蛮则勇敢自立，皆重贿轻死，惟富为雄。巢居崖，尽力农事。刻木以为符契。言誓则至死不改。父别业。父贫，乃有质于，诸僚皆然。并铸铜为大鼓。初成，县于中，置酒以招同类。来者有豪富女，则以金银为大钗，执以叩鼓，竟，乃留遗主人，名为铜鼓钗。俗好相杀，多搆仇怨，相攻则鸣此鼓，到者如云。有鼓者号为都老，群推服。

论荆州云：其风俗、产，颇同扬州。其人率多劲悍决烈，亦天然也。南郡、（见第三章第九节。）夷陵、（今湖北宜昌县西北。）竟陵、（见第三章第九节。）沔、（今湖北沔县。）沅陵、（今湖南沅陵县。）清江、（今湖北恩施县东。）襄、（见第三章第四节。）舂陵、（魏南荆州，见第十二章第四节。）汉东、（今湖北钟祥县西北。）安陆、（今湖北安陆县。）永安、（今湖北黄冈县西北。）义、（见第八章第七节。）九江、江夏（今湖北武昌县。）诸郡，多杂蛮、左。其与夏人杂居者，则与诸华不别。其僻山谷者，则言语不通，嗜好、居全异，颇与渝同俗。诸蛮，本其所，承盘瓠之后。故服章多以班布为饰。其相呼以蛮，则为忌。自晋氏南迁之后，南郡、襄，皆为重镇，四方凑会，故益多衣冠之绪，稍尚礼义、经籍焉。九江襟带所在，江夏、竟陵、安陵，各置名州，为藩镇重寄，人乃与诸郡不同。大抵荆州率敬鬼，尤重祠祀之事。昔屈原为制《九歌》，盖为此也。屈原以五月望日赴汨罗，土人追至，不见，湖大船小，莫得济者，乃歌曰：何由得渡湖？因尔鼓棹争归，竞会亭上。习以相传，为竞渡之戏。其迅楫齐驰，棹歌响，喧振陆，观者如云，诸郡率然，而南郡、襄尤甚。二郡又有牵钩之戏，云从讲武所。楚将伐吴，以为教战，迁不改，习以相传。钩初发动，皆有鼓节，群噪歌谣，振惊远近。俗云以此厌胜，用致丰穰。其事亦传于他郡。梁简文之临雍，发教禁之，由是颇息。其死丧之纪，虽无被发袒踊，亦知号叫哭泣。始死，即尸于中，不留室。敛毕，送至山中。以十三年为限。先择吉日，改小柩，谓之拾骨。拾骨必须女婿。蛮重女婿，故以委之。拾骨者，除取骨，弃小取大。当葬之夕，女婿或三数十人，集会于宗之宅。著芒心接罗，名曰茅绥。各执竹竿，一丈许，上三四尺许，犹带枝叶。其行伍前却，皆有节奏；歌叫呼，亦有章曲。传云：盘瓠初死，置之于树，乃以竹木刺而之，故相承至今，以为风俗。隐讳其事，谓之刺北斗。既葬设祭，则亲疏咸哭。哭毕，家人既至，但饮而归，无复祭哭也。其左人则又不同。无衰服。不复魄。始死，置尸馆舍。邻里少年，各持弓箭，绕尸而歌，以箭扣弓为节。其歌辞说平生乐事，以至终卒，大抵亦犹今之挽歌。歌数十阕，乃衣衾棺敛，送往山林。别为庐舍，安置棺柩。亦有于村侧瘗之，待二三十丧，总葬石窟。沙郡见第三章第九节。又杂有夷蜓，名曰莫徭。自云其先祖有功，常免徭役，故以为名。其男但着白布裈、衫，更无巾、袴。其女青布衫，班布裙，通无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