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宫室(3/7)

世所敬服如此。此事可谓不法已极。贺循一耳，张闿正多，民之不得安其居、保其业者，盖不少矣。《魏书·穆传》：正光中使，相州刺史季世哲，尚书令崇之，贵盛一时，多有非法。买民宅，广兴屋宇，皆置鸱尾。又于埒堠上为木人，执节。穆绳纠，悉毁之。然不闻其于所买之宅，迫使还民也。又梁临川王宏、魏北海王详及赵修，咸有占夺民地之事，已见第十二章第一节、第五节。

民间屋宇，多为草舍。宋明帝陈贵妃，家有草屋，已见第十九章第一节。《晋书·桓冲传》：冲嗣，为江州刺史，修所住斋，应作版檐，嗣命以茅代之，版付船官。《孔愉传》：为会稽史。在郡三年，乃营山湖南候山数亩地为宅，草屋数间，便弃官居之。《江逌传》：苏峻之，屏居临海，绝弃人事。翦茅结宇，耽玩载籍，有终焉之志。《儒林传》：范宣，家于豫章。大守殷羡，见宣茅茨不完，为改宅。宣固辞之。《文苑传》：罗，转州别驾。以廨舍喧扰，于城西池小洲上立茅屋。伐木为材，织苇为席。布衣蔬，宴如也。《宋书·臧焘传》：虽外戚贵显，而弥自冲约。茅屋蔬餐，不改其旧。《孝义传》：何平，所居屋败，不蔽雨日。兄伯兴，采伐茅竹，为葺治。平不肯，曰：“我事未申，天地一罪人耳，屋何宜覆？”（以母未葬。）《隐逸传》：孔淳之，草屋蓬。《梁书·陆倕传》：于宅起两间茅屋。杜绝往来，昼夜读书。如此者数载。《裴野传》：无宅。藉官地二亩，起茅屋数间。《陈书·枢传》：鄱王为南徐州刺史，卑辞厚意，令使者邀之。王别筑室以之。枢恶其崇丽，乃于竹林间自营茅茨而居焉。《南史·刘善明传》：所居茅斋，斧木而已。《刘传》：兄弟三人共。蓬室一间，为风所倒，无以葺之。怡然自乐，习业不废。《贺琛传》：幼孤，伯父玚授其经业。初玚于乡里聚徒教授，四方受业者三千余人。玚天监中亡，至是复集。琛乃筑室郊郭之际，茅茨数间。年将三十，便事讲授。《魏书·允传》：宗幸允第，惟草屋数间。《胡叟传》：叟家于密云，蓬室草筵。此等皆士大夫之家，而犹如此，细民自不必论。《宋书·王玄谟传》：玄谟之围台，城多草屋，众求以火箭烧之，玄谟恐损亡军实，不从。城中即撤坏之，空地以为窟室。《魏书·甄琛传》：鲜于修礼、普贤等率北镇民，反于定州西北之左人城。屠村掠野，引向州城。州城之，先有燕、恒、云三州避难之，皆依傍市廛，草茅攒住。修礼等声云收此辈，共为举动。《隋书·颎传》：上尝问颎取陈之策。颎曰：“江南土薄，舍多竹茅。所有储积，皆非地窖。密遣行人，因风纵火。待彼修立，复更烧之。”可见南北皆多草舍。《宋书·周朗传》：朗上书言：“取税之法，宜计人为输，不应以赀。乃令桑一尺，围以为价；田一亩，度以为钱；屋不得瓦，皆责赀实。民以此树不敢；土畏妄垦；栋焚榱，不敢加泥。”是则公家苛政，亦有阻民修筑者。然以大言之，则其时生活程度，固只如此也。（农家之屋，亦有必须草覆者，如《齐民要术·作豉篇》言：“屋必以草盖，瓦则不佳。”是也。然右所引者，多为人居。）《南史·陆澄传》：王俭尝问澄曰：“崇礼门有鼓而未尝鸣，其义安在？”答曰：“江左草创，崇礼门皆是茅茨，故设鼓，有火则扣以集众，相传至今。”可想见北人东渡时之形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