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2/4)

楚三官笑着了两碗茶，又要了一碟麦糕：“郭老哥消气，喝茶。”

“郭老哥！”

“不清楚。”

孙献又敲门向邻人打问，邻居一位老者来说：“隔这宅原先也是赁的。蓝相公并没有成亲，独自一人住在这里，家中只请了一个仆妇。前几天，他兄过来，找见宅主，说他弟弟遇了事，退掉了这宅，将他的东西都搬走了。”

“这等负心朋友，就当我从没过！”郭盖儿嘴似乎不怕，喝了一大茶，又抓起麦糕，两吞了三块。

那仆人上打量，见他衣着还算齐整，便停住脚答：“那位幕客叫蓝威，跟随我家相公已经三年多了。上个月忽然跟相公辞别，说自己丈人殁了，得去料理丧事。”

“他丈人是哪里人？”

蓝猛是孙献父亲孙执信的属，每逢年节，都要备办些礼来拜问。孙献曾见过两次，却不知他家在哪里。打问了几个人，才知蓝猛住在东城的杨楼街。孙献便买了一百文钱的煎果及酥，各包了一包，当作敲门礼，提着一路寻了过去。到了一看，那宅已经换了人家，才搬来两天。

“楚三官人！”郭盖儿忙起赶了几步，抓住楚三官的手，“有几天没见小官人了，可想煞我了！”

孙献忙又赶到东门外，在汴河北街果然找见一家小酒肆，门檐挂着面“小酒”的旗招，店里没有什么人，一个妇人在扫地，一个中年男坐着发呆，眉和睛都呈斜八字，看着一副哀相，极似库监蓝猛，只是生了些胡须，比蓝猛年几岁，应该正是蓝猛的兄蓝威。

“他兄？叫什么？老人家可知他住在哪里？”

“听说就是汴京人，在东门外汴河北街经营着间卖小酒的酒肆。”

楚三官趁着父亲去，也赶忙溜了门。

孙献只得谢告别，又去拜问他父亲左藏库的同僚。那些同僚见是他，都有些不愿见，问什么都说不知。孙献虽然早知人似纸、一戳就穿，但接连碰到这些冷脸，仍有些丧气。好在其中一位多少还顾些旧面，告诉他，蓝猛的哥哥似乎是吏员外郎曹奋的幕客。

他想起郭盖儿和白那两个帮闲，两人苍蝇逐臭一样时常围着冯宝，应该知冯宝的去。于是楚三官赶到了东门外。那两个帮闲没有主顾时，常在虹桥南桥东的严老儿茶棚里，茶也舍不得，只蹭着两条凳坐。楚三官快到虹桥时，一就见郭盖儿果然坐在茶棚边的一条凳上，垂望着脚尖，似乎在生闷气。再一看，白并没和他在一。楚三官笑着走过去，心想白一定是吃独去了。

“郭老哥，你这一向见没见过冯宝？”

“没有。有许多天没见着了。”郭盖儿又吞一块麦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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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邱迁去找他，他躲在后门边，偷偷瞧见父亲一顿骂走了邱迁，乐坏了。这两天邱迁都没再来找他，他先还庆幸，回过心里却始终有些不踏实。自己拿了邱迁十六贯钱，却没替他找见冯宝。他楚三官并不是那等稀滥作之人，为这十六贯钱败坏了名声，也太划不着。

“我想想……”郭盖儿又了一大茶，咽尽麦糕，掉嘴角的糕泥，翻着，

孙献心里其实已经有些怨气，但又不得不借助三人，见妻这样哭嚷，越发气闷，斥骂了几句，妻却丝毫不顾，索放声大哭起来。孙献一火冲起，一把摔碎手里的茶盏，过去一脚将妻踹翻在地，甩袖门，闷着走了两条街，火才渐渐消去，沉心，开始办正事。

今早，孙献忙又寻到吏员外郎曹奋的宅。员外郎是七品官职，孙献的父亲才是从八品，除了父亲的同僚，孙献从来未和一些的官员有过结，这位曹奋更是素未谋面，自然不能向他直接打问这小事。他走到那宅附近张看了半晌，见一个中年仆人走了来，忙迎了上去，赔着笑脸打问。

“你最后见他是什么时候？”

“白老哥呢？”

“呸！那条白狗，闻着腥味，就偷偷溜了，生怕我跟他抢。他也不想想，我是那等歪滥货？从来只有我让人，什么时间见我跟人争抢过一丝一线么？”郭盖儿气恨恨数落不完。

孙献自己定的是去查问蓝猛的家人。蓝猛是左藏库俸钱分库的库监，那十万贯钱就是从俸钱库飞走的。蓝猛罪责最重，被判了徒刑，放两千里远恶军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