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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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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张,第一个叫张忠,是御太监,第二个叫张锐,是提督东厂——”

“请说、请说。”

“回大老爷的话,”何清低声说,“刘大人已秘密来了,今天怕就要‘红差’。”

“公卿是朝廷所用,”蔡震问,“怎么说是你门?”

赵士龙把一伸,“从古到今,没有听说过盗可以跟皇帝在一起玩儿!”他不断摇,“真正旷古奇闻!”

于是刘瑾由东厂移付锦衣卫监狱。六科给事中和十三监察御史,公疏上奏,弹劾刘瑾三十余条大罪。皇帝旨,派三法司会同国戚大臣,在午门审问刘瑾。

杨德三故意停来,看着他表兄。赵士龙很了解他的意思,直截了当地说:“杨兄,明人不说暗话,我带了重礼来的,可惜送张文冕的,是丢在里了。如今还有一万二千两银的东西,统统包在里面,如何?”

“准定拜托了!”赵士龙说,“事还得快。费心,费心!”

提审的那天,看闹的人不计其数,但刘瑾把心一横,只作未见。了午门,抬望见给事中的首脑都给事中李宪,他轻蔑地笑:“你也来审我?”

“这件事起来不难,难的是力量够不够大。够大,拿御玺来盖一盖,真正叫一举手之劳,不过——”

这一喊不打,大门顿时拥好些看闹的人来。差役执着便待上前弹压,却为刘天鸣喝住了。

于是先打了一顿嘴。刘瑾从未吃过这,凶焰顿挫,只是躲避告饶。

“是!铺设好了。”

赵士龙再一次咬一咬牙说:“就这么办!”

刘瑾看这样知不妙,把禁兵擅闯私室而引起的一腔怒火勉捺着问:“你们是奉旨来召我?”

掌柜:“赵老爷,你请坐,我们从计议。”

赵士龙喜不可言,重重地拜托了一番。然后一个人坐在屋里,静静地盘算了好一会儿,觉得还是应该先找掌柜,把事说明白了,讨他的主意为妙。

“是!是!”

来心里总好过些,赵士龙心想,宿迁在江北,天皇帝远,就告诉了他,亦于大事无碍。于是把此来的目的,说了给掌柜听。只是“逢人只说三分话”,当然不会说卫虎如何作恶,只是攻击刘天鸣,说他作威作福,有意找卫虎的麻烦。

“朱青荷可曾通知?”

“亦已传齐。”

看他神郑重,赵士龙也肃然相对:“请吩咐!”

那掌柜足智多谋,听得赵士龙这一说,立刻有了好法。事实上这个好法已到了赵士龙嘴边,不知他为何没有想到。一句话的事,说破了很容易,但不值钱了,所以掌柜的先要把谢礼清楚。

张忠这样够朋友,倒叫张雄没法了,怔怔地望着他不响。

刘瑾的私财积蓄,殷厚得令人几乎不能相信,打开他家的库房一,光是金元宝就有二十四万锭之多,其他珍宝细,一时哪里得清楚,然而这都不是皇帝所重视的。等搜到一方玉玺,事态便严重了!再仔细搜索,有五百面任何人可凭以的“穿牌”和三千副盔甲,更是他准备遣武士的证据。

最后,搜到一把冬天所用、饰以貂的团扇,扇柄,里面是雪亮的一把利刃,皇帝一见变,原来自己亲信无比的太监,竟存着行刺的心!

“自然是看着。不过挂了一,他老看不见他而已!”

“怎么没有打?那些大太监,要打个把人还不容易。”

于是,片刻工夫,一个大天井中都挤满了人。而朱青荷就在千目所视之,稳稳重重地上堂,跪在预先替她摆好的

“是!”何清站起来,转脸向,“传朱青荷!”

“对了!”那校尉答,“皇上立等,你快儿!”

“第二,让你亲看到圣旨,盖了玉玺的圣旨。那时候,你全数付清。”

这准备结案定谳的最后一审,公堂移设之,更令人大意外,竟是在卫虎的家中。何以有此一举?连孙老师都忍不住要发问了。

“你说旷古奇闻,我再说件空前绝后的笑话给你听!”

改天也不会谈的!他的神不好是托词,其实是有难言之隐。客店掌柜,遇着旅客为难的时候,当然不能袖手,他看赵士龙的心意,觉得不妨追问一,如果是要觅条什么求官的门路,自己还可以替他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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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士龙把他的话,仔细辨了辨味,突然来,兜一揖:“你老哥必有路,无论如何请指一条。”

“是啊!”赵士龙懒懒地回答。

“是,是!遵命奉陪。”

“真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怪事!”赵士龙说,“只听见过垂帘听政,没有听说过垂帘杖父。”

“算了!”张忠劝他,“一笔写不两个张字来,父总是父。”

婢,而且每夜都有两名妾侍“当夕”,把他夹在中间,夏天替他打扇,冬天替他脚。也不知是听了哪个江湖方士的话,说挹取少女的气,可以延年益寿,所以当夕的都是十六七岁的。这时已听得外面的争吵,心里不免害怕,听刘瑾问到,便有一个怯怯地答:“好像来了许多兵。”

“不提人犯,先传证人。传朱青荷上来。”

赵士龙就是要找有势力而肯坏事的太监,因而问:“噢,是些怎样的坏事?倒要听听看!”

刘瑾就被这句话问倒了。他的罪大恶极的事还有很多,但比起谋反大逆,那些罪又不重要了,不论刘瑾承认不承认,都已是无关要。

掌柜的见多识广,这些事经验丰富,同时赵士龙得见张文冕,也是由于他的指,当然能够了解他的心事,所以特地找了他去安劝导。

“你老不要瞒我,明明是有心事,何妨跟我说说?我们这一行的,最懂轻重好歹,你请尽放心,如果是有的话,我决不会告诉人!”

,赵士龙不免踌躇。他当然也想过“过付”的办法,应该先付“定金”,事成补足;但像这没有凭证,私易”的行为,对方会怕他事成不买账,不会答应。如今果然猜对了。

“这是为了急要时,可以护卫皇上。”

孙老师赋忠厚谨慎,第二天一大早便到了卫虎家中。其时何清已率领皂隶差役在伺候;而屋外来看闹的人,亦已拥挤不堪。很艰难地分开一条路,厅,只见公堂已布置得整整齐齐。孙老师左右望了一会儿,不由得有所慨。

“皇上在哪里?”

“尚方宝剑这一层,不必愁,他的宝剑丢掉了。”赵士龙说,“听说有人盗走了他的尚方宝剑,他不敢说破,了把假的在装幌。不过谁也不便去查他。”

赵士龙计算了一,珍异珠宝连金叶,约莫还值一万八千两银。但不能实说,须留讨价还价的余地,以及意外的用度,所以略略想一想答:“这份礼,总值一万二千两银。”

“想那卫虎,不过一个捕快,竟住这么大一座房!不说别的,单是前后打扫的人要多少?他哪里来的钱?”孙老师指着厅堂正中悬的那方黑漆泥金匾额说,“亏他还题名‘守拙堂’!果真抱朴守拙,又何至于有今天?”

这件案,亦近尾声。除了卫虎,刘天鸣将朱、陈两家有关系的人,都传来问过,全案曲折,了然于。可是使得原被告两家及听审的百姓困惑不解的是,巡大人为何始终不传全案最主要的人朱青荷到堂?

“第一,我带你到司礼监府上去一趟,让你亲看一看张公公。”

“这是我考虑了好些日才决定的,绝非轻率之举。”刘天鸣微笑答说,“选在那里设公案,易于定谳。”

“是令亲告诉我的。”赵士龙说,“既有第一,必有第二,请说去。”

“说得倒好听,既然是为了护卫皇上,为何是藏在你的家里?”

他的同事自然要为他们父劝和。张雄恨恨地答:“我都是因为我老偏心,没有法,只好投中当差。现在富贵是富贵了,割掉了‘那话儿’,还有什么乐趣?这件事我想起来就恨,都怪老家伙不好!他不认我,我也不稀罕有这么个老,不见,不见!”

不一会儿,刘天鸣由李壮图、林鼎护从,鸣锣喝而至。一片人中自动地开一条路。等轿到门,孙老师与宿迁县的属官,以及书办何清一字排开,躬迎接。

“请驸问问他们自己就知了。”刘瑾指着刘璟他们说,“有的拜我老师,有的给我磕过,都靠我的提,他们方始有今天。”

杨德三笑了,“原来你也知这个笑话!”他说,“正是他。”

“掌柜的,”他说,“我的来意,你是知的了。跟令亲初次见面,恐怕有些话不便说,我想不如跟你谈。”

这个疑团等大学士李东及杨延和奉召,便即揭破了。皇帝把张永的奏疏发了来,其中告发刘瑾十七款大罪。皇帝同时降旨:刘瑾降为“奉御”,谪居凤。“奉御”也是太监中的级职位,只不过是闲散人员而已。

刘瑾不作声,一面穿衣服,一面寻思,禁兵归张永指挥,这自然是他在皇帝面前了什么谗言,才有这样毫不留的举动,只不知见了皇帝以后如何?

“赵老爷,你总算运气!”掌柜说,“不曾卷漩涡去——”

听说是“极重的谢礼”,掌柜的心更了。他也是惯了这拉线的勾当的,只是像这样以巡御史为对手,要将他整倒,兹事大,不知杨德三能不能说动“三张”,所以显得有些踌躇。

“我是国戚,总不见得也于你的门,难我也不能问你?”

“何清在!”

“掌柜的,”赵士龙又说,“那天我跟张文冕说了这件事,他表示只要跟刘瑾一回了话,上就有办法。看来,只要肯帮忙,‘三张’的力量是够的。”

“噢!我不晓得。”赵士龙很恭敬地说,“请教。”

“千言并一句,能想个什么法,把刘天鸣整倒,我这里自有一份极重的谢礼。”

当然,刘瑾的亲属同党,亦都被捕,依罪各轻重判刑。张文冕是刘瑾的死党,自然论斩。

杨德三沉了好一会儿,中念念有词,手上细细盘算,最后答应了来。

忽然有一天,张雄的父亲,打听到了儿既富且贵,特地到京投奔。张雄记起前嫌,拒绝不见。

这时有那耳尖的,听得朱青荷亦要过堂,更为起劲,一传十、十传百,辗转相告,人丛中起了动。刘天鸣少不得回去看,他那不怒而威的脸,着实使人敬惮,顿时便又肃静无声了。

“老年兄请陪审!”

“力量是力量,用得上,用不上,又是一回事。刘天鸣到底是代天巡狩的巡御史,何况照你所说,还有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事就不那么容易了。”

“妙事还在后面,打过一顿,张雄心里的气消了,良心发现,又抱着他老哭得死去活来。他老也哭得一塌糊涂。看他们父当时的形,哪个想得到,儿刚刚请老吃过一顿‘笋烧’。”

“是啊!”

“真有这样的事!”赵士龙愣了愣问,“张雄可是看了打的?”

“那里是个很要的地方,我原该去勘验的,顺便就把公堂设在那里,求其方便。”刘天鸣又郑重其事地说,“老年兄,明天一早务必屈驾陪审,因为审问中途,或者有事奉托。”

“路是很多。”掌柜的说,“赵老爷,说句不怕你生气的话,从外路来,总不明白京里的形。大太监上万,有势力的不晓得多少,像你刚才所说的那档事,本就用不着麻烦刘瑾。”

得轿来,刘天鸣面凝重,跟孙老师等人见过了礼,就站在大门:“何清!”

“何以呢?”

“赵老爷,你的那份重礼是怎么个重法?万把两银恐怕打不倒噢!”

“老年兄,何以看中了这么一个地方?实在有莫测。”

于是,主审的刑尚书刘璟,也不敢声了,因为他也受过刘瑾的好

“那么,打了没有呢?”

“你可晓得,‘八虎’是当今皇上初即位那时的事?如今得的太监,号为‘三张’,三个姓张的。”

“第一还不曾说完。见了张公公,你先付一半!”

被监禁在东厂的刘瑾,立即就得到了消息。这虽是一个打击,但仍不失为一个大富翁,所以他也就甘心认命了。

不过,谋算的事却断了线了,卫虎的命、张华山的前程、自己的家福祸所关,一筹莫展,退维谷,以致急得夜不安枕,通宵吁短叹。

“你不要多这个事!”张雄摇着手说,“果然如此,我们的就到此为止!”

这不是笑话,是荒谬绝的异闻。凡是太监得势,都要提携家人,夸耀乡里,只有张雄虽当到司礼监,却是孑然一,什么亲属都没有。因为他是年轻无赖,被他父亲赶门去的。

“公堂可曾铺设妥当?”

“那么,我再问你,你为什么收藏着三千副盔甲?”

“通知了!朱青荷跟她父亲在一起,静候大人传问。”

“好的,请先说了,再作理。”

“一人犯,可曾提来?”

果然,一个个噤若寒蝉。这恼了一个驸都尉,名叫蔡震,尚英宗的第三女淳安公主,算来是正德皇帝的祖姑丈,在皇亲中行辈甚,为人以谆谨著称,看大家都不敢说话,他便非说话不可了。

“来了许多兵?”刘瑾大为诧异,一翻坐了起来。

等杨德三一到,辟室密谈,赵士龙对于整个案,自然毫无保留。那杨德三却真是足智多谋,当说了个办法,与掌柜的所见略同,而赵士龙却如梦方醒,拍案叫绝。

“是啊!”赵士龙说,“回去代不了,在京里又走投无路。”

“替我掌他的嘴,等我问他!”

“唉!”张雄重重叹气,“想想着实可恨!不打他一顿,我这气实在消不去!”

依旧把刘瑾关锦衣卫监狱,会审群臣正在公拟覆奏的稿时,皇帝派了一名太监到阁传旨:“不必覆奏,立即凌迟死,枭首。”

他在想,皇帝最重,不至于会令人难堪,即使听了张永的谗言,充其量付法司问罪,而“三法司”——刑、都察院、大理寺的官,都是可以讲得通面的人,谅来没有什么了不起。

“那可是没法的事。”张忠答,“树千丈,落叶归,有一天你要你老了,就在我家,随时来接。”

“父之恩已绝,说什么也不行。”

“证人呢?”

一见这形,刘瑾越发大言不惭:“满朝公卿,都自我的门,哪个敢来问我?哪个有资格来问我?”

这一场天翻地覆的大变化,把赵士龙惊得目瞪呆。等静来细想一想,总算不幸中的大幸,带来的大把银,只去了一个小数,如果事顺利,全数送刘瑾府里,如今不但整个落空,而且说不定据刘家的门簿收捉人,自己还有牢狱之灾。

到底一万二千两银,一两条命,好几纱帽寄托在上面,不能萍相逢,凭人家一番说辞,就了过去,所以左思右想,始终不了决断。

“遵命。”

“那说不尽了。”掌柜的略想一想说,“张忠认识一个大盗,名叫张茂,张茂把没本钱的买卖来的金银,送了张忠许多,两人就此结拜为兄弟,张忠居然敢把张茂带到‘豹房’,陪皇上去踢毽球。你想想,他的胆大不大?”

赵士龙咬一咬牙说:“好!”

“在豹房。”

“吩咐二字,决不敢当,我是替赵老爷介绍。今天晚上我略备薄酒,个小东。”掌柜说,“我那亲戚是我表弟,名叫杨德三,是锦衣卫的副千,跟‘三张’都说得上话的,有话你自己跟他谈!”

“赵兄,痛快还痛快,就这么办。不过有句话,我不能不说在前面,相信我,东西给我;不相信,一切拉倒,不必再谈。”

刘瑾没有发觉驸在,这无言了。

“赵老爷,既然如此,我就不明白你何以愁眉不展?”

“不可解,不可解!”赵士龙连连摇,“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早已提来。”

“这——说来话。”赵士龙说,“今天我神不好,改天再谈吧!”

“你老是不大在京,未免少见多怪。我们听得多了。总而言之,男人割掉‘那话儿’,就乖僻暴戾,不近人了。”掌柜又说,“我有个亲戚,认识‘三张’,不妨替你引见。不过有句话,我得说在前。”

“那不是刘瑾以前的职司吗?”赵士龙打断话问。

“不错!”掌柜又说,“不过提督东厂,权柄不及司礼监来得大。第三个姓张的就是司礼监,名叫张雄。这三个人结为一党,在‘豹房”当值,无法无天,什么坏事都来!”

老同年有此威望,孙老师觉得与有荣焉,满脸飞金地拱拱手说:“大人请升堂!”

看张雄的意思有些活动,张忠便乘机又劝:“算了,算了,你今天这样的日,也都是割掉了‘那话儿’才有的,用不着怨你老。卖我个面,我叫你老给你说几句好话,消你的气!”

“也难怪你!”杨德三说,“我有个办法,你看行不行?”

掌柜谈到这里,赵士龙怕是听错了,嘴问:“你是说张雄要打他老?”

但是他本未曾见着皇帝,就被关在皇帝私人执法机构之一的“东厂”。而且,京京外的住宅,也就在这天夜里,由张永派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分别查封。

于是孙老师前导,引刘天鸣了守拙堂,正中落座,左手方另设一张椅,请孙老师坐定。何清便上前屈一膝禀报:“提何人犯,请大人示。”

京城里受到刘瑾所害、家破人亡的不知多少,听说刘瑾被诛,犹不解恨,预先跟刽手商量,都要买刘瑾的吃。这,刘瑾越发惨了。凌迟俗称“鱼鳞割”,用张渔网捆住全,肌都从网里鼓了来,一个一个网切,这样才能把刘瑾的多卖几文。

第二是卫虎罪大恶极,此人的明正典刑,必得哄传四方,教人人知世有王法,不论如何狡凶恶,终必难逃法网,才足以昭炯戒。为了这个缘故,刘天鸣决定最后传朱青荷到堂。真相大白、是非分明之时,随即便是恶人定罪授首之日,则奉公守法的警惕,更能人心。

李宪被他问得面红耳赤,因为他于刘瑾的门

“噢!”掌柜的,“我懂了,赵老爷原来是想走刘瑾的门路,想个什么法,叫刘巡不能整姓卫的冤枉。现在一死,门路断了,在此发愁?”

告卫虎的三十四张状,审结了三十三张,其中最重要的一案,勾结海盗黄甲山,亦已获有实据。如今只剩朱青荷“杀公公”这件“逆”重案了。

“可就是‘垂帘杖父’的那位张公公?”

“这忘恩负义的才!”皇帝到此才有杀刘瑾的心,“果然有反心!”

黎明早朝,有许多官员,已隐约得到消息,窃窃私语,却是不相信这事的居多数,因为四年多以来,每次多少人抨击刘瑾,结果谁想动他谁倒霉。而且事先亦毫无失的丝毫征象,何以一夕之间,竟生变?

“那——”张忠用了激将法,“我就把他接到我家去住。莫非你也不到我家来了,尴尬不尴尬。”

就这时听得擂门如鼓,接着是“嘭、砰”两声,校尉领着禁兵,排闼直,把灯笼举了起来。当夕的两名少女,又惊又羞,一溜烟似的逃到了后房。

然而这不过是皇帝的初步置——二十一岁的皇帝,有一切纨绔的格,其中一项就是好奇,他急于要明白,刘瑾究竟有没有谋反之心,因此亲自带着锦衣卫的官员,去抄刘瑾的家,要亲看清楚,刘瑾家中有没有逆迹。

“说起来这个数目也不算少了。不过京里的大太监,孔太多,能不能讲得来,可不敢说。也罢,且等我表弟来了再说。”

“不得鲁莽!”他大声说,“让百姓来看,能容纳多少就容纳多少。”

刘天鸣有刘天鸣的打算,第一是尊重朱青荷份,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且又经过这么一场平常女所无法忍受的灾难,等闲不肯教她抛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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