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刑法(4/10)

加作一岁，此以徒生徒也。亡者积多，系囚猥畜，后从而赦之，此谓刑不制罪，法不胜。”其说诚当。然此自用刑者之不详，非以徒刑代刑之咎也。余人之论，如谓刑乃去其为恶之，或谓人见其痛，将畏而不犯，皆言之不能成理。乃如王导等之议，既复刑，又虑人习所见，或未能服，于行刑之时，明申法令，任栾刑者刑，甘死者杀，则更灭裂不可行矣。宜其卒不能复也。

然刑之名，虽未尝复，其实则未尝不偏复。《宋书·明帝纪》：泰始四年，九月，诏曰：“降辟差网，便暨钳挞，求之法科，差品滋远。自今凡窃执官仗，拒战逻司，或攻剽亭寺及害吏民者，悉依旧制。（斩刑。）五人已相夺者，可特赐黥、刖，投畀四远。仍用代杀，方古为优。”此即魏晋来之论议，以放、鲸刖，补死刑髡笞之不足者也。《梁书·武帝纪》：天监十四年，正月，诏曰：“前以劓、墨，用代重辟，犹念改悔，其途已雍，并可省除。”《隋书·刑法志》云：“梁律劫皆斩，遇赦降死者，黵面为劫字，（详见。）天监十四年，除黵面之刑。”与《纪》所载当即一事，则梁亦以劓、墨代死刑也。刑亦间用之。《南史·杜崱传》：岳王诛诸杜，幼者蚕室是也。北魏用之尤多，北齐亦然。（据《魏书·阉官传》所载，见阉者似以俘虏为多。段霸、赵黑、孙小，敌国之俘也。张宗之、抱嶷、平季、刘思逸，反者之俘也。杨范坐宗人劫贼。余皆但言因事。王温父冀为邑令坐事被诛，温与兄继叔俱充宦者，则虽官吏亦不得免矣。其见于《阉官传》之外者：宋隐叔父洽之顺训，亦敌俘。封懿之孙磨，常珍奇小沙磨，亦皆以谋叛。《崔玄伯传》：崔模北，其冲智等聚货，间托开境，规赎之。而魏赐谟妻金氏，生幼度。行人以财贿至都，当窃模归。模顾念幼度，指谓行人曰：“吾何忍舍此辈，令坐致刑辱？当为尔取一人，使名位不减于我。”乃授以申谟。谟亦得赐妻，生灵度。及此，弃妻走还。灵度遂刑为阉人。是亡归敌国者，魏法皆刑其也。周文帝定秦陇，兄什，为齐神武所害，胄，以年幼蚕室，见《周书》本传。崔季舒、封隆之弟孝琰之死，小男皆蚕室，见《北齐书》本传。《北史·魏本纪》：文帝大统十三年，二月，诏自今应刑者直没官，勿刑。亡婢应黥者，止科亡罪。《齐本纪》：后主大统五年二月，诏应刑者普免刑为官。盖刑至是始除。）然则五刑之不用者腓耳，而又代之以刖，然则刑何尝废？而刑亦何尝平哉？